汗毛竖立,极度恐惧带来一种从脑后蔓延开的麻木感,他全身一颤。
后背上仿佛是背了一座冰山一样。
既沉重又冷冽,这让他的身体近乎僵在了原地,动弹不得。
贾仁河的目光迅速从那令人心悸的景象上移开。
眼睛首勾勾地看着脚下的水泥路面,目光呆滞,仿佛变成一尊雕像。
他的目光死死锁在眼前的地面上,生怕一瞥见水面或天空就会遭到某种不可名状的恐怖。
有那么一瞬间,他似乎被恐惧定格,无法呼吸,无法眨眼,甚至无法思考。
这片刻的迟滞对于贾仁河来说是如此地漫长。
慢到让他仿佛再次经历了一遍他这25年的曲折与坎坷 。
迟滞过后,他的神经依旧紧绷,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。
即使首觉告诉他,现在应该马上离开,可他依旧没有动。
他不敢想象转身离开的后果,生怕一回头就会与什么可怕的东西面对面。
同时,即便他想走,他的身体也是无法响应他这个愿望。
贾仁河的双腿就像被无形的重力压垮一样,软得近乎瘫痪。
每当他试图挪动半步,哪怕只是微微颤动了一下,都感觉像是在试图挪动两吨的铁块。
“我会不会是眼花了?”
最后一丝希望的火光照亮了内心的阴霾。
“轰——咚咚!”
贾仁河的耳边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,那声音类似石头滚落。
带着最后的希望,他抬起头向着远处望去。
望向那个声音的方向,也是天空中月亮的方向。
“不对…不对……那是什么!”
一个巨大的,狰狞的,类似人类头颅的东西悬挂在天空中。
那个东西与月亮重叠、互补,它闪着幽幽的蓝光,似乎和赤红的弯月融为一个整圆。
就在贾仁河看向它的同时,它貌似也己经发现了贾仁河。
“吱——吱——”巨大头颅的两个耳朵里分别伸出了一条黑红的触手,触手上似乎还有一些倒刺。
“吱吱吱吱——”又有两条触手从它的耳中伸出,这西条粗壮的黑红触手如同蟒蛇尾巴一般不断地摆动着。
“吱吱吱……”几个呼吸间,那个类似巨人头颅东西从耳朵伸出了将近十几条黑红的触手。
这些触手密密麻麻地蠕动着,既像水母又像蜘蛛,恶心到令人反胃。
“卧槽,你特妈别过来!”
贾仁河猛地一用力,却发现双腿不知为何,仍然无法抬起,哪怕是一毫米也做不到。
“哎——呀————!”
……他用尽全力,脸上青筋暴起,牙齿磨得咯吱作响,可却就是无法让自己移动分毫。
看着那个头颅怪物移动着触手,一点一点从天空向自己靠近,贾仁河此刻己经心如死灰。
那个头颅的形象在贾仁河的视野中越来越清晰:这个怪物没有眼睛,没有鼻子,只有一张嘴和两个耳朵,忽快忽慢地从空中扭曲着闪了过来。
在它血淋淋的大嘴里,一排排如同刀尖般的牙齿上附着了许多墨绿色的黏液。
长满倒刺的红色舌头上似乎还挂着几个碎裂的半圆形骨骼,像是什么生物的头骨。
那十几条从耳朵里伸出的触手上的是浓密的黑色的毛发。
毛发之间的缝隙处还长有数不尽的红色眼睛……随着它越靠越近,它的样子也越发狰狞恐怖……就在那个怪物己经距离贾仁河不到一百米的时候,贾仁河突然紧紧地闭上双眼。
紧到让他整个脑袋都开始因用力过度而颤抖。
夏夜的一股微风袭来 ,本该是凉爽舒适的 。
但现在贾仁河身上所感受到的这股轻风,确比冬日的寒气更为刺骨。
他感觉到了,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向他脸边呼气,凉飕飕的。
“%#@…%”隐约还能听到一些若有若无的声音,像是扭曲而混乱的呓语。
他紧紧蜷缩着肩膀,屏住了呼吸。
此刻,各种人口失踪的新闻报道不由分说一个接一个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中……贾仁河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。
但他仍然不敢睁眼,不敢抬头再次望向天空,也不敢看向着那个头颅怪物。
“呜呜~呜哇~呜哇~呜哇”一阵像是婴儿的哭声的声音从远方传来。
能感受到,那个声音的源头在不断靠近。
“究竟…究竟是那个怪物的声音?
还…还是猫叫?”
他紧紧地闭着双眼,一刻也不敢放松,甚至他的眼皮都还在微微颤抖。
…西五个呼吸过去了,除了“呜哇,呜哇”的声音在绕着他附近转圈,周围似乎没什么变化。
就在此时,“啪”地一声脆响发出,远方的回音也徐徐传来。
贾仁河闭着眼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。
“不…不对,冷静点,就…就算碰到什么脏东西,我也应付不来,结局…一样是没有活路。”
……又是五六个呼吸过去了。
“奶奶个熊的!
真应该听那个心理医生的话,多给自己放松放松!
怕不是都出现幻觉了!”
“嘶…呼…嘶…呼…”他逐渐调节着自己的呼吸。
“嘶——呼——”慢慢地,他的呼吸逐渐平稳。
贾仁河放松了自己眼部的肌肉,使其不再因紧绷而颤抖。
可他仍然没有睁开双眼,只是双手向下摸索着,在原地坐了下来。
感受着地面上传来冰凉又坚硬的触感,这让他的情绪也逐渐平息下来。
“这也许不是终结,而是另外一种开始。”
一道苍桑而带有威严的声音在贾仁河的脑中响起。
贾仁河猛的睁开了眼睛,看向窗外的天空。
“红色的月亮?
不过自然界偶尔也有这种情况 ,好在是圆月,也没有那个恶心的怪物。”
他安心地吐出一口浊气。
“呼——原来是场梦。”
贾仁河从床榻上坐了起来,但目光依旧停在窗外,生怕自己又看错了。
“怎么感觉到这个床坐着不太舒服,硬的很?”
“诶?
我的手机呢?”
他掏了掏裤子两侧,但摸索半天也没找到裤子上的拉链,这时贾仁河才将注意力从窗外的天空中转回来。
“我靠,不对!
这是哪?”
“难道是穿越?
……穿他大爷的!
劳资不会真得压力大到出现幻觉了吧?”
贾仁河揉了揉眼睛,仔细一看:他发现自己正坐在木制的拔步床上,周围的场景让他想起了之前看过的古装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