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,能有多重要?”
婆婆打断我,语气尖锐起来,“还能比给我们周家传宗接代更重要?
微微,你得分清主次!”
“妈!”
明轩象征性地制止了一下,但随即转向我,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恳求的疲惫,“微微,你看,妈也是担心你。
要不……就算了吧?
为了这个项目,弄得家里人不开心,不值得。
以后肯定还有别的机会的。”
“为了家牺牲一下,不行吗?”
他最终还是说出了这句话,声音不高,却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,精准地刺入我心底最柔软也最脆弱的地方。
牺牲?
我怔怔地看着他。
那个曾经在雨中为我撑伞,将我护在怀里的少年。
那个在我搞砸了红烧肉时,笑着说“独家秘制”的温柔伴侣。
那个我以为可以托付一生,共同抵御风雨的男人……此刻,他的脸在灯光下显得如此陌生。
他的眼神里,没有对我梦想的支持,没有对我失落的体谅,只有对“家庭和睦”的执念,以及,那份根深蒂固的、将母亲的意愿置于我之上的顺从。
原来,我一直以来的“担待”,我小心翼翼维护的“和平”,我默默吞下的委屈和牺牲,在他和他母亲看来,都是理所应当的。
我的事业,我的追求,我的个人价值,在“家庭”、“孩子”这些宏大的词语面前,渺小得不值一提,是可以被轻易牺牲掉的“小事”。
那一刻,我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,“咔嚓”一声,彻底碎裂了。
像是长久以来覆盖在真相上的那层薄冰,终于承受不住日积月累的寒意和压力,猛然间分崩离析,露出底下坚硬、令人绝望的冰冷现实。
我一直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捂热的这块冰,原来,从未有过融化的可能。
我拼命想要修补的裂痕,在他一次次的“为了家”、“妈也是好意”中,早已蔓延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。
我清晰地看到了他内心深处的那架天平,一端是他血脉相连的原生家庭,另一端是我,这个试图融入却始终像个外人的妻子。
无论我付出多少,那架天平的指针,永远坚定地、毫不犹豫地,指向前者。
彻骨的寒意,从心脏蔓延至四肢百骸。
不是愤怒,不是委屈,而是一种清醒到残酷的疼痛,一种被彻底看穿、被完全否定的悲凉。
“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