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!手机版

123读书网 > 女频言情 > 你给平妻请封诰命,我奉旨和离你哭啥?陆知苒楚翊安结局+番外小说

你给平妻请封诰命,我奉旨和离你哭啥?陆知苒楚翊安结局+番外小说

陆知苒 著

女频言情连载

楚定峰继续和稀泥,“今日大家都是登门来喝喜酒的,却因侯府的家务事让大家平白在此吹冷风,实在是招待不周,咱们先里边请,仪式继续,旁的事容后再说。”他这是打算直接把这事揭过去。若是继续对质下去,不论是什么结果,对侯府都没有好处。陆知苒淡淡开口,“父亲,此事关涉到我的清誉和名声,若不当面解释清楚,我日后还怎么抬头做人?”楚定峰微恼。自己都主动递了台阶,她竟然还不依不饶上了,难道就不怕有孕之事兜不住?萧宝珠也跟着道:“此事必须弄清楚,我家阿笙的名声也是名声!”楚定峰看了看天色,一副十分为难的模样。“此时去宫中请御医来回需得一个多时辰,只怕吉时都过了,就当给本侯一个薄面,诸位先入内观礼吃席,此事容后再议。”萧宝珠大手一挥,“就在这里拜堂,我们...

主角:陆知苒楚翊安   更新:2025-04-16 16:09:00

继续看书
分享到:

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

男女主角分别是陆知苒楚翊安的女频言情小说《你给平妻请封诰命,我奉旨和离你哭啥?陆知苒楚翊安结局+番外小说》,由网络作家“陆知苒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楚定峰继续和稀泥,“今日大家都是登门来喝喜酒的,却因侯府的家务事让大家平白在此吹冷风,实在是招待不周,咱们先里边请,仪式继续,旁的事容后再说。”他这是打算直接把这事揭过去。若是继续对质下去,不论是什么结果,对侯府都没有好处。陆知苒淡淡开口,“父亲,此事关涉到我的清誉和名声,若不当面解释清楚,我日后还怎么抬头做人?”楚定峰微恼。自己都主动递了台阶,她竟然还不依不饶上了,难道就不怕有孕之事兜不住?萧宝珠也跟着道:“此事必须弄清楚,我家阿笙的名声也是名声!”楚定峰看了看天色,一副十分为难的模样。“此时去宫中请御医来回需得一个多时辰,只怕吉时都过了,就当给本侯一个薄面,诸位先入内观礼吃席,此事容后再议。”萧宝珠大手一挥,“就在这里拜堂,我们...

《你给平妻请封诰命,我奉旨和离你哭啥?陆知苒楚翊安结局+番外小说》精彩片段


楚定峰继续和稀泥,“今日大家都是登门来喝喜酒的,却因侯府的家务事让大家平白在此吹冷风,实在是招待不周,咱们先里边请,仪式继续,旁的事容后再说。”

他这是打算直接把这事揭过去。

若是继续对质下去,不论是什么结果,对侯府都没有好处。

陆知苒淡淡开口,“父亲,此事关涉到我的清誉和名声,若不当面解释清楚,我日后还怎么抬头做人?”

楚定峰微恼。

自己都主动递了台阶,她竟然还不依不饶上了,难道就不怕有孕之事兜不住?

萧宝珠也跟着道:“此事必须弄清楚,我家阿笙的名声也是名声!”

楚定峰看了看天色,一副十分为难的模样。

“此时去宫中请御医来回需得一个多时辰,只怕吉时都过了,就当给本侯一个薄面,诸位先入内观礼吃席,此事容后再议。”

萧宝珠大手一挥,“就在这里拜堂,我们都看着呢。再让人搬桌椅,上茶水点心,我们在这站了老半天,早就又渴又饿了。”

楚定峰:……

即便这个要求很荒唐,侯府也不得不照做了。

所以,宣平侯府门前就出现了一副别开生面的画面,众宾客都里三层外三层地坐在门口,手里抱着暖炉,嘴里吃着点心,嗑着瓜子,喝着茶水,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看着府门口站着的一家子……

拜堂是不可能拜堂的,这辈子,他们都不想再拜堂了。

所幸没有等太久,今日蒋老太医刚好在宫外医馆坐诊,不消一刻钟就被人请来了。

阿笙悄无声息地退到了萧宝珠身后,低垂着头,重新变成毫不起眼的小丫鬟。

侯府对蒋老太医再熟悉不过,这三年,陆知苒便一直花重金请蒋老太医为姜氏治疗头疾,调理身体,他的医术如何不用多言。

但侯府不知道的是,当初,蒋家药房遭遇了一次药材保管不当的失误,导致药材短缺,险些毁了声誉,是陆知苒出手,将自己的药材卖给对方应急,这才避免了后果。

而后,陆知苒又诚心登门,以重金求了蒋老太医为姜氏诊治,他这才答应。

若不然,凭借宣平侯府的地位,要他亲自出面,还不够格。

这三年,蒋老太医与陆知苒颇多交道,对其为人品性也堪称了解。

他得知发生了何事,气得吹胡子瞪眼。

他不相信一个愿意为了婆婆的病那般费心费力的人,竟会做出如此不忠之举。

陆知苒朝蒋老太医俯身一礼,“蒋老太医,您近来可好?”

蒋老太医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怜惜,“好,好,我一切都好,反倒是你,为了这一家子人掏心掏肺,最后却换来这样的结果,实在是令人心寒!”

陆知苒听得蒋老太医这番话,心头涌起一股涩意。

连一个外人都愿意相信她,对她表达关切,可自己视为亲人之人,却将她的付出视作理所当然,将她的人格和尊严狠狠踩在脚底。

陆知苒压下眼底酸涩,朝他笑了笑,“经此一事,我已看清了,我只想清清白白地离开,劳烦蒋老太医了。”

蒋老太医一手捋须,一手给她问脉,只不过几息时间他便有了结果。

“谁说你有身孕了?简直一派胡言!你这分明是浮脉,乃是肾气虚浮,气血不足的表现,你合该好好休养了,不然一有个风吹草动,你就要病倒。”

蒋老太医这番话说得铿锵有力,更是十足笃定,人群中不禁发出一阵骚动,各异的目光都落在了赵书宁的身上。

萧宝珠扬起下巴,鄙夷地看向赵书宁,“你还有什么话好说?”

赵书宁袖中的拳头立马握紧,强自镇定,“我依旧坚持我的判断。”

萧宝珠都要气笑了,“你连蒋老太医的医术都不信?你可真是狂妄自大。”

赵书宁辩解,“我并非不信任蒋老太医的医术,只是,据我所知,陆知苒与蒋老太医颇有旧交……”

赵书宁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。

蒋老太医和陆知苒有私交,所以,不排除蒋老太医故意说假话维护陆知苒名声的可能。

这话简直戳到蒋老太医的逆鳞了,他气得伸手指着赵书宁,手指都在颤抖。

“你,你……便是先帝和今上也不曾质疑过老夫的医术和人品,今日竟被你这么个无知小辈指着鼻子骂,你算个什么东西?”

赵书宁被骂得脸色难看,但她却不认为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,蒋老太医反应如此激烈,定是被自己戳中了心思,恼羞成怒了。

“我这话或许冒犯到了蒋老太医,但也是实情,在如此重大的是非面前,为了确保结果的公正性,合该避嫌才是。”

萧宝珠立马反唇相讥,“既如此,你也没资格说话,谁知道你会不会存了见不得人的私心,故意污蔑旁人清白?”

赵书宁被这话噎住,一时哑口。

就在这时,人群中不知名的大嗓门再次响起,“梁太医,郑太医和廖太医到!”

他们怎么会来得这般快?

赵书宁的面色微紧,心中那股不安越发强烈。

萧宝珠:“现在无需再争了,请三位太医为陆大小姐号一号脉,自然就能见分晓。”

她对陆知苒的称呼,已经从楚少夫人变成了陆大小姐。

这个称呼的确更让她感到舒适。

楚定峰眼神微眯,眸底藏着诸多思量。

今日这一出戏可谓轰动,一下召唤来了各方神仙。

他们宣平侯府有这么大的脸面?楚定峰可不会这般没有自知之明。

这说明什么?说明此事早已惊动了上头那位,他这是要保全陆知苒的名声!

不论来了多少位太医,最后诊出的,都不可能是滑脉。

这一次,赵书宁算是踢到铁板上了。

宣平侯府与赵书宁是同一条船上的,她跌了跟头,侯府也会受到牵连。

侯府好不容易打开的大好局面,将会被彻底打回原形!

楚定峰心头发沉,脑中飞快思考着接下来该如何破局。

果然,三位御医依次给陆知苒诊脉之后,都给出了与蒋老太医一模一样的诊断结果。


姜氏说得分外真诚,却决口没提用份子钱还钱之事,赵书宁心中很是熨帖。

虽然侯府不似自己以为的富贵,这叫她心头失望,但夫君待她一片赤诚,婆母亦是通情达理,只除了小姑心性贪婪,但她终究会嫁出去,自己未来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。

当晚,楚翊安依旧留宿青黛阁。

赵书宁从身后主动拥住男人紧实宽阔的臂膀,沐浴后的馨香钻入他的鼻腔,但楚翊安心事重重,并无温存的心思。

赵书宁柔声开口,“翊安,我都知道了。侯府有困难,为何不与我说?反而到外头去向别人开口。”

楚翊安神情微顿,语气沉缓,“那是我们的喜宴,还要叫你出银子,这不合适。”

赵书宁鼻腔微酸,心中感动至极。

“银子不过身外之物,跟你的颜面相比又算得了什么?更何况,这也是我们两人的喜宴,我如何能袖手旁观?我已同母亲说了,这笔银子我来出。”

楚翊安转过身来,“书宁,我不能……”

赵书宁伸手抵在他的唇上,“为了我们的未来,付出再多我也愿意,只要你待我始终如一。”

楚翊安眼里的感动满得快要溢了出来,他深深地看着赵书宁,语气笃定而坚毅。

“我对天发誓,这辈子,定不负你!”

二人深情对视,很快便拥吻在了一处。

银子到位,姜氏立马张罗起来。

为了借此机会结交权贵,姜氏对这场宴会亦是十分上心,各处都力求尽善尽美。

翠芙和丹烟都小心翼翼,唯恐自家小姐因外头的热闹喧哗而心情不佳。

陆知苒的心境却十分平和。

明日她就要入宫面圣了。

凭借商行立下的功劳,她有八成把握求到和离圣旨。

退一万步讲,就算皇上不允,她靠自己,也要和离。

侯府要办喜宴的消息,像长了翅膀似的往外飞。

陆知苒关起门来盘账,两耳不闻窗外事,但外头的事她一件不落,知道得一清二楚。

因为楚云清为了刺激她,不辞辛苦地往玉笙居里传话。

赵书宁和楚翊安的故事迅速风靡京城,传为一段佳话。

而身为正妻的她却在这段故事中被丑化,俨然成了横插于二人之间的多余之人。

她只是个困局内宅的无知妇人,如何能配得上英勇无敌的大将军?

只有赵书宁那样救世的女神医,才是大将军的良配。

他们的喜宴时间就定在了十日后。

宣平侯府急切地想跟京中的勋贵交际起来,楚翊安也对自己悬而未决的差事十分担忧,故而时间定得很赶。

最有意思的是,这场喜宴的银子全是出自赵书宁。

翠芙和丹烟等人震惊之余,都狠狠地笑话赵书宁真乃蠢货。

陆知苒听了,却是笑不出来。

因为上辈子,她便是那没脑子的蠢货,在姜氏软硬兼施的游说下,竟掏银子替自己丈夫和别的女人办了这场喜宴。

这辈子,姜氏发现她不再那么好掌控,便调转目标,让赵书宁自己出了这笔银子。

上辈子在自己面前那般强势霸道的人,这辈子竟然也被姜氏玩弄于股掌之中,陆知苒只能感叹,论攻心,还是姜氏厉害。

姜氏自私自利,一毛不拔,赵书宁也并非什么善男信女,这对婆媳的矛盾迟早会彻底爆发。

到时候,楚翊安会站在姜氏这边,做个大孝子,还是会维护赵书宁,当个好丈夫?陆知苒不禁开始期待起来。

翌日,终于到了面圣之日。

陆知苒身着一袭水蓝色云雾烟罗衫,行走间钗环轻晃,却不发出一丝声音,步态端雅,不卑不亢。

被领到一处宫殿外,她挺直背脊,静静候着。

御书房中,萧晏辞大喇喇地坐着,很是随性。

敢在德丰帝面前如此不羁,大概就只有他一人了。

德丰帝一脸嫌弃,“朕要处理正事了,你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。”

萧晏辞却依旧稳稳坐着不走,“那是儿臣的救命恩人,儿臣可得好好盯着,不然您欺负了人家怎么办?”

德丰帝老脸一抽,“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,她是大齐国的大功臣,朕岂会亏待了她?”

萧晏辞十分大逆不道地揭老底,“这可说不准,毕竟,您前儿个才刚给人家夫君的平妻册封了五品诰命呢。可怜陆大小姐,眼巴巴地等了自家夫君三年,到头来却等来这么个结果。”

德丰帝:……

他脸上有些挂不住,“你懂什么?楚翊安立下头功,朕当众承诺重赏,他便求了这道册封圣旨,朕若不允,岂不是自打嘴巴?”

萧晏辞立马调转火力,“楚翊安那竖子,自己要做那忘恩负义的陈世美,却拉父皇当这恶人,他竟是算计到您的头上来了,好生可恶!”

皇上怎么可能有错呢?就算错也是别人的错。

萧晏辞这话顺理成章地给德丰帝递了个台阶,他脸色一下沉了下来,对楚翊安的好感也削减了大半。

萧晏辞:“父皇,此次西平之战之所以能大获全胜,太仓商行功不可没。您可不能亏待了功臣,叫人寒心。”

德丰帝有些烦躁,原本他已拟定好嘉奖,但有了平妻封诰命之事,此时无论做何嘉奖都显得不尽如人意。

萧晏辞适时开口,“您不若也让她自己提,她提什么赏赐,您就给什么赏赐,如此也算是一视同仁。太仓商行能有如此义举,可见她并非短视狭隘之人,定然不会提出让父皇为难的要求。”

德丰帝斜睨了他一眼,“倒是难得你这般替一个人说好话。”

萧晏辞又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,“谁叫她是儿臣的救命恩人呢?儿臣不喜欢欠人。”

德丰帝挥手把人打发了,这回萧晏辞没有多废话,麻溜地起身走了。

在廊下候了两盏茶的时间,陆知苒被请入殿内。

眼角余光瞥到一抹明黄的衣角,陆知苒朝上首标标准准地行了一礼。

“臣妇陆氏拜见皇上。”

上首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,“平身。”

陆知苒站起身来,依旧眉目低垂,不敢直视龙颜。

她能感受到上首那道打量的目光,暗含威压。

德丰帝:“没想到,太仓商行的东家竟是一介小小女子,这着实有些出乎朕的预料。”


心情烦闷地回到侯府,他就第一时间被传去了永福居。

难得的,今日宣平侯楚定峰也在,赵书宁亦随侍在旁,几人脸上都满是笑意。

请安过后,姜氏便迫不及待地开口,“有个好消息,李家接了侯府的请帖,届时李大人与李夫人会亲自赴宴来给你们贺喜。”

姜氏口中的李大人与李夫人,乃是李贵妃的兄嫂,也是李家现在的当家人。

李大人李明远官居二品,乃是内阁学士,李夫人郑氏亦是高门出身,李贵妃所出的六皇子更是太子热门人选,李家可谓是真正的勋贵之家,换作以往,宣平侯府是半点攀上李家的机会都没有。

而今他们终于与李家搭上线,楚定峰和姜氏自然高兴。

听到这个好消息,楚翊安烦闷的心情终于好转,他看向赵书宁的眼神满含温柔。

“这一切,都是书宁的功劳。”

楚定峰捋着短须,看着赵书宁的眼神亦是充满赞赏,“赵氏,此次你为侯府立了大功,安儿娶你入门算是娶对了。”

姜氏也笑着附和,“正是,当初我第一眼瞧见你这孩子便觉得你有旺家之相,你果然没叫我们失望。”

姜氏此时这番话说得可谓真心实意。

赵书宁在宫中当差,与贵人结交的机会大了去了,日后她再多立几个功劳,侯府何愁没有出头之日?

楚定峰的想法与姜氏如出一辙,他更在心中自得,自己当初便是看出赵书宁前途不凡,这才默许了儿子请封诰命之举,而今看来,自己果然有远见。

二人的态度让赵书宁很是受用,她的唇角不自觉高高扬起,心中满是自得。

“父亲,母亲,儿媳只是做了自己应尽之事,能为侯府争光是儿媳的荣幸。”

姜氏笑得慈和,“真是好孩子,要是你早些入门该多好啊。”

这话意有所指,赵书宁又像是被喂了一颗甜枣,心中那股被看重的优越感膨胀到了极点。

若她早些入门,哪儿还有陆知苒什么事?

只可惜,世事弄人。

楚定峰话锋一转,“安儿,为父听说,你的差事定下来了?”

楚翊安点头,语气沉缓,“儿子调任去了军屯卫所,任步军统领。”

楚定峰的眉头立马蹙了起来,“你乃此战首功,为何只得了这么个差事?”

赵书宁脸上的笑意也沉下去几分。

楚翊安抿唇不语,姜氏想到自己儿子原本一片光明的好前途平白被毁了,心里就一阵阵心痛。

她咬牙切齿地开口,“侯爷您不知道,此事全是陆氏所为!”

这几日,赵书宁又在姜氏面前上了一番眼药,姜氏笃定陆知苒当日入宫是去向皇上告状了。

楚定峰面色一沉,“这是怎么一回事?”

姜氏:“她前段时日入宫了,定是她在皇上面前告了安儿的状,皇上这才只给安儿派了这么个差事。”

楚定峰心头升起怒火,“竟有此事?”

“此事乃书宁在宫中打探到的,岂会有假?我本以为陆氏是个懂事的,殊不知竟是这般小家子气,半点容人之量都无,还把事情闹到皇上跟前,这让皇上如何看待你,如何看待我们侯府?”

这话说得有歧义,但赵书宁也不曾解释,因为她也认定此事与陆知苒有关。

“都说娶妻娶贤,侯府娶了这么个搅家精,当真是家门不幸!真该把她休了!”

赵书宁眼神微闪。

若陆知苒当真被休了,那自己就是侯府未来唯一的女主人了。

赵书宁把这话当了真,殊不知姜氏不过是故意说给她听罢了。

陆知苒嫁妆丰厚,亲爹又是从三品的户部侍郎,这些都是赵书宁这个孤女不能比的。

她儿子有两房正妻,两边都能提供助力,为何要做二选一的亏本买卖?

楚定峰大掌在桌上重重一拍。

“真是岂有此理,她乃楚家妇,竟这般不识大体,背刺夫家,真是祸家之源!来人,把陆氏给我带来,她若是不给出一个交代,我楚家定容不下她!”

见到父亲发了雷霆之怒,楚翊安也不曾出言制止。

那女人的确应该好好敲打教训一番,不然她连自己冠谁的姓都忘了。

玉笙居。

陆知苒收到了下人的传话,她以禁足为由搪塞,但对方却态度强硬,“少夫人,奴婢是奉了侯爷之命来请您,您还是随奴婢去一趟为好。”

陆知苒心中闪过一抹诧异。

两辈子,她与这位公爹都甚少交道,他为何突然传唤自己?

陆知苒入内更衣,金嬷嬷便笑着拿出一个颇有分量的荷包,塞给了进来传唤的嬷嬷。

“老姐姐,这是一点子小心意,你且拿去吃酒。”

那嬷嬷假意推辞了一番,这才收进了袖中,脸上也多了几分松动。

“少夫人掌家之时待我们这些下人素来宽厚,奴婢也念着少夫人的好。今日除了侯爷,大公子和宁夫人也在,好似是为了大公子差事之事起了些争执。”

待陆知苒收拾妥当,金嬷嬷便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低声与她耳语了一番。

金嬷嬷忧心忡忡,“多半是大少爷分派下来的差事不好,侯爷和夫人对此不满,又有那宁夫人从旁煽风点火,愈发认定是您在皇上跟前告了状。您这一趟,怕是要被为难了。”

陆知苒的面色却颇为平静,“我被为难得还少吗?也不差这一桩。”

金嬷嬷听了,简直心疼死了,越发觉得这侯府不是人待的地方。

此时已是深秋,天气终于不再闷热,慢慢透出点凉意。

因前次落水,陆知苒有些畏寒,穿着一袭茜素青色的掐花对襟外裳,头上簪得一支翠绿玉簪,整个人透着股水墨般雅致深远的韵味,既不张扬,也不黯淡,恰到好处的光彩。

她迈步而入的瞬间,立马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。

楚翊安的眸底闪过一抹惊艳,但想到上次在玉笙居受的嘲讽,羞恼涌上心头,眸底情绪添了几分厌恶。

给上首之人请了安,陆知苒方问,“不知父亲母亲唤儿媳前来所为何事?”

楚定峰面色冷肃,目光威严,“我听说前些时日,你入宫面圣了?此等大事,为何从未听你提起?”

一双眸子紧紧落在她的身上,若她心虚,脸上必然会现出端倪。

陆知苒缓缓开口,“父亲恕罪,并非儿媳有意隐瞒,只因儿媳面圣之事另有内情,不便公之于众。”

他们显然对这个回答不满。

楚定峰厉声喝问,“是不便公之于众,还是不敢?此次安儿在西平立下大功,却只得了个不入流的差事,是不是你个无知蠢妇在皇上跟前胡说了什么?”

这番质问毫不留情,简直半点脸面都不给她留。

楚翊安只冷冷地看着她,等着她如何狡辩。

陆知苒面上露出了恰当的惶恐,连忙道:“父亲明鉴,儿媳怎敢在皇上跟前胡说八道?儿媳若当真开了这个口,岂不是有插手朝堂职务之嫌?儿媳哪来的脸面?更何况,皇上乃一世明君,岂会被我一个小小女子左右?”


方嬷嬷少不得拿出碎银子犒劳,“今日天冷,实在辛苦诸位,这点小钱拿去打两壶酒热热身。”

一众粗使婆子得了好处,原本的怨言一下没了,换上了笑脸。

“大小姐实在太客气了,为大小姐当差是奴婢的本分。”

“之后大小姐还有什么吩咐,但凭差遣。”

卧房并不大,陈设也十分简单,一床一榻一衣橱,一张茶几,几把凳子,再加上一面靠墙打的书柜,这便是她过往十几年的全部天地。

屋中已经被收拾得纤尘不染,香炉中袅袅燃起的沉木香在屋中弥漫,将原本久无人居住的陈腐气冲淡。

金嬷嬷入内,环顾一圈,眼中又流露出心疼。

“这地方本就阴冷潮湿,又久不住人,老爷也不知道心疼心疼姑娘。”

陆知苒淡笑,“父亲是什么样的人,奶娘还不清楚吗?能大度接纳我回陆家已经是极好的结果了。”

金嬷嬷又是一阵唉声叹气。

陆家不是她的庇护所,只是她暂时的落脚之地罢了。

在她把所有事情办完之前,都需要这个落脚之地,所以,她还得给渣爹一些甜头。

陆知苒有些摸不准邢家那边的态度,此事还需好好筹谋一番。

她一边琢磨,一边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。

宣平侯府,却无人有睡意。

府中各处的灯笼都贴上了“囍”字,此时灯笼亮起,显得格外讽刺。

新房中,入目一片喜庆的红,却半点喜色都没有。

丫鬟们一个个轻手轻脚,小心翼翼。

楚翊安沉默地更衣梳洗,径直躺到了床上。

赵书宁则坐在桌前,一动不动,气氛沉闷到了极致。

楚翊安声音满是疲惫,“时间不早了,早些更衣歇下吧。”

他闭着眼睛,强迫自己不去多想,赵书宁却因他的冷落心中那根弦彻底绷断。

“你现在还睡得着?”

“我很累。”

这番敷衍的态度叫赵书宁怒火更盛,她不依不饶地追问,“你是不是在怪我?”

“没有,你别多想。”

楚翊安依旧躺着没动,眼睛都没睁开。

他这番态度,叫赵书宁如何不多想。

她的声音扬高了好几度,“你连话都不愿意与我多说,更是看都不想看我一眼,还说没有怪我?”

心中的烦躁终于彻底爆发,楚翊安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,“我说了我很累,你还想要我怎样?”

赵书宁胸口一阵起伏,“你是累还是不想看到我?今日是我们大喜的日子,你却这般冷落我,你对得起我吗?当初在西平之时你是怎么说的?这才过了多久,你就厌恶上我了,你到底有没有心?”

楚翊安几乎是脱口而出,“在西平之时,你也不是这样自私善妒又无理取闹的人。”

赵书宁像被踩中了痛脚,“你果然还念着陆知苒,为了她不惜这般指责我!”

“那你说,你与她之间,究竟瞒了我什么事?”

他直直盯着赵书宁,不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。

赵书宁的眼底只有失望与难过,没有半丝心虚。

“你为了她,竟一再怀疑我?你的心已经偏了,我便是解释再多又有什么用?”

她再次逼问,“你是不是根本不希望她离开你?你的心里还有她,对不对?”

楚翊安眼底闪过一抹厌恶,“你胡说什么?我怎么会留恋她那样的女人?”

“那今日白天之时,你为何一再拒绝她提出的和离要求?你那番态度,分明就是舍不得她!”

“你到底有完没完?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!”

赵书宁不依不饶,“被我说中心思,恼羞成怒了?你口口声声说爱我,实际上心里却一直惦记旁的女人,可笑的是,人家根本就不在意你!早就想着离你而去,这段时间你的表现在她看来,全都是一场笑话!”

“砰!”

楚翊安起身,一脚踹翻凳子,发出一声惊天巨响。

“你说够了没有?”

赵书宁吓得一抖,嘴唇哆嗦,再没敢多说半个字。

就在这时,外头传来一道弱弱的通禀声。

“少爷,少夫人,侯爷请你们往永福居去一趟……”

楚翊安声音满是怒气,“说我们已经睡下了!”

下人战战兢兢地回话,“侯爷和夫人方才起了些争执,还,还动了手,侯爷吩咐了,务必请您二位前去,有,有要事要议。”

楚翊安额角青筋狠狠跳了几下,方才的那股怒气再次攀升。

这到底有完没完了?

楚翊安一甩袖,大步往外而去。

赵书宁狠狠咬唇,也抬步跟上。

永福居里,姜氏正在哭,原本她脸上就一片红肿,现在眼睛也肿成了核桃。

楚定峰沉着脸坐在一旁,仔细看,他的脸上还有几道手指的抓痕。

楚翊安进来看到的便是这番情形,“父亲,母亲,你们这是怎么了?”

姜氏的哭声顿时扬高了几分,“你好好问问他吧!看他究竟做了什么为老不尊的龌龊事!”

“我已经跟你说过了,我与陆氏清清白白,半点干系都没有!”

楚翊安和赵书宁听了这话,俱是脸色大变。

姜氏声音尖利,宛若泼妇。

“那你为何一再袒护她?先前安儿要休了她,你便一再阻拦,想保下她。她偷偷求了和离圣旨,害得安儿颜面扫地,简直该千刀万剐,你还一直替她说话,你不是与她不清不楚是什么?”

“就她那勾人的狐媚样,这三年你们怕是早就勾搭到一处了吧!她肚子里的野种,是不是你的?当初我便觉得那陆氏是个不安分的,果然是个骚蹄子!”

姜氏越说越激动,各种污言秽语都往外倒,半点侯门夫人的涵养都没有。

楚翊安越听,脸色就越难看,赵书宁也在用一副惊疑的目光看着楚定峰。

楚定峰怒喝,“你闭嘴!非要挑拨我们父子失和才罢休吗?”

“那你要如何解释你的行为?”

楚定峰压低了声音,“你个蠢妇,她真正的奸夫,是上头那位!你要再敢胡说半个字,我定饶不了你!”

姜氏还沉浸在愤怒之中,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。

“上头哪位?”

楚翊安和赵书宁却是第一时间明白过来,他们再次受到巨大冲击,一时面部表情管理都有些失控。

姜氏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,顿时瞪大了眼睛。

“侯,侯爷是说,皇,皇上?”


赵书宁朝陆知苒走了两步,眼神比今日的气温更冷上三分。

“你的计谋得逞了,你应当很得意吧。”

陆知苒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,鼻尖嗅到一股若有若无的熟悉味道。

“早就料到的结果,没什么好得意的。”

楚翊安脸上也笼上寒霜,“果然是你做的!我当初就不该让你出来!”

陆知苒懒得与他多费一丝口舌。

就在众人往里走时,丹烟发出一声惊呼,“小姐,您怎么了?”

陆知苒身子微晃,似站立不稳,旋即便俯身开始干呕起来。

这番变故叫众人有些错愕。

楚翊安蹙眉看着她,眼里只有冷意,没有半丝温度。

这女人又在玩什么把戏?

陆知苒忍着反胃,虚弱开口,“我没事,就是胃里有些不适。”

话刚说完,一股更强烈的反胃涌上来,她再次俯身干呕,好半晌都没能直起身来。

众人看着她这番表现,心中不禁生出诸多联想与猜测。

赵书宁开口,语带关切。

“姐姐这是怎么了?不若让我给你瞧一瞧。”

听得她这做作的称呼,陆知苒更恶心了。

“不必,我没事。”

姜氏目光紧紧盯着她,看着她那苍白的面色,又缓缓下移,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,心中升腾起一个骇然的猜测。

一瞬间,姜氏的胸中点燃了一把火,方才被陆知苒算计的愤怒彻底烧了起来,直烧得她双目赤红。

她为何不敢让赵书宁诊脉,她定是心虚!

“你吐得这般厉害,还是让书宁替你看看吧。”

陆知苒脸上露出满满的戒备与抗拒,“不必了。”

她越是如此,姜氏就越是认定她心里有鬼。

赵书宁幽幽叹气,“姐姐对我心有芥蒂,不愿意让我诊治也是情理之中,我便不强人所难了。”

楚翊安心头冒火,“书宁一片好意,你却不领情,实在是不知好歹!”

这时,人群中不知谁说了句,“少夫人该不会是怀了身孕吧?”

这话钻入楚翊安的耳里,他顿时如遭雷击。

先是被陆知苒搅合了拜堂,再是被她狠狠的给了侯府难堪,楚翊安本就憋了一肚子火,此刻听到这话,早就忘却了之前自己为什么不想休掉陆知苒了,只恨不得直接将她浸猪笼!

他高声道:“我与她尚未圆房,她的身孕从何而来?”

赵书宁状似震惊地看向陆知苒。

“你,你竟……”

她磕磕绊绊,说不下去,但大家都懂她的未尽之意。

姜氏好不容易可以掰回一局,“家门不幸,实在是家门不幸啊!”

楚翊安胸口上下起伏,一双眸子似刀子一般狠狠刮在陆知苒身上。

“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,你腹中的野种究竟是谁的?”

陆知苒一直干呕,根本说不出话来。

楚定峰的脸上晦暗不明,一个大胆的念头闪过。

若他的猜测没错,他们就必须得留下陆氏肚子里的孩子。

那孩子既是侯府的耻辱,也会为侯府带来机遇。

他立马开口,“安儿,今日是你和赵氏大喜之日,旁事过后再处理。”

这话便是承认了陆知苒有孕,只是暂时压下罢了。

楚翊安双目赤红如同暴怒的野兽,“她做出如此败坏门风之事,我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?她今日必须给出一个交代!”

所有人都看着陆知苒,只等她的回答。

本以为只是一场平平无奇的宴席,谁能想到这好戏是一出接一出,简直令人目不暇接。

好半晌,陆知苒才终于缓了过来。

因为剧烈干呕,她的脸上浮出一抹似潮热微醺的红润,艳若桃李,勾人摄魄。

这一切,落在楚翊安眼中就成了一种放荡与罪过。

她便是靠着这张脸,去勾搭男人?

自己不在的这三年,她是不是从来没闲过?

越想,胸中怒火便烧得越旺。

陆知苒冷冷地看着他,“就因我呕吐了几声,就断定我怀了身孕?原来给人扣罪名如此简单,只需要动一动嘴皮子就行了。”

楚翊安根本不信她的解释,“若你不心虚,为何不肯让书宁为你诊脉?”

陆知苒好笑地看着他,“我与赵书宁是什么关系?我为什么要让她给我诊脉?说句不好听的,她若是故意污蔑我,我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。”

楚翊安怒不可遏,“书宁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?你简直是小人之心!”

陆知苒冷冷看着对方,“那可未必。”

双方这番态度,俨然是彻底撕破了脸。

原本他们见陆知苒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出席喜宴,还以为她有容人之量,大方接纳了赵书宁这个姐妹。

现在看来,这位也是个不肯吃亏的主儿。

赵书宁一副受到侮辱的样子,“滑脉是最浅显不过的脉象,你若不曾有孕,我如何冤枉得了你?”

陆知苒只一句话,“我不信你。”

赵书宁激将,“你越是如此,我倒越是要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心里有鬼了。”

楚翊安断然道:“今日你必须接受诊脉!”

陆知苒沉默片刻,“要我接受诊脉也可以,但必须是我医药铺子里的坐堂大夫亲自来。”

楚翊安冷笑一声,“那是你自己的人,谁知道他会不会为了帮你就故意说假话?”

这时姜氏开口,“先让书宁给你诊脉,然后再去请你的人。若两个人都诊出同样的结果,便没有什么可争议的。若有不同的决断,那便再请其他大夫来诊脉便是。真的假不了,假的也真不了。”

姜氏总算说了句公道话,双方都没什么可继续争辩的了。

赵书宁看着陆知苒,“把手伸出来。”

哪怕她掩饰得再好,陆知苒也能看到她眼底那抹隐隐的兴奋。

她在等自己身败名裂。

她给自己下了药,那是曾经流传于宫中的秘药。

中了此药之人,会在两个时辰内出现怀孕的症状,脉象也毫无破绽。

前世,便曾有宫妃用这种秘药为自己争宠。

最后,再找个合适的时机,让“腹中胎儿”流产,还能顺便栽赃到旁人身上,可谓是无往不利。

前世,赵书宁便在她的身上用过这种药!

对于这莫名的怀孕,陆知苒百口莫辩。

她给楚翊安带来了奇耻大辱,失了贞洁,而他却大度地没有休了她,只是变本加厉地贬低她,压榨她,让她替侯府当牛做马……

网友评论

发表评论

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