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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章

发表时间: 2025-06-21

病房门无声地滑开。刘金贵几乎是踮着脚尖溜进来的,油亮的背头有些凌乱,额头上贴着醒目的纱布,渗着暗红的血渍。他那张肥脸上堆满了谄媚到极致的笑容,眼神却带着挥之不去的惊惧,小心翼翼地避开坐在窗边阴影里的陈实,快步走到病床前。
“阿姨!阿姨您感觉怎么样?” 刘金贵的声音压得极低,带着一种近乎肉麻的关切,他弯着腰,凑得很近,“呼吸还顺畅吗?有没有哪里不舒服?您放心!最好的呼吸机!进口的!效果杠杠的!药也是顶级的!刚从国外空运来的特效药!钱您甭操心,都记我账上!” 他一边说,一边伸手想去掖一掖被角,动作却带着明显的僵硬和不自然。
陈桂芬浑浊的眼睛费力地睁开一条缝,茫然地看着眼前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。熟悉的是这张在本地医疗系统里颇有“凶名”的脸,陌生的是此刻这脸上从未见过的卑微和惶恐。她张了张嘴,呼吸面罩里呼出一点白气,喉咙里发出模糊的“嗬嗬”声,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和一丝本能的抗拒。
刘金贵的手僵在半空,脸上谄媚的笑容也凝固了。他感觉到了老妇人无声的排斥,这让他更加惶恐,下意识地扭头,飞快地瞥了一眼窗边那个沉默的身影。
陈实坐在宽大的皮质单人沙发里,身体陷在柔软的靠垫中。窗外灰蒙蒙的天光勾勒出他侧脸的轮廓,肿胀和淤青还未完全消退,却奇异地透出一种岩石般的冷硬感。他没有看刘金贵,也没有看母亲,只是微微垂着眼睑,目光落在自己摊开的手掌上。那双手,指节修长,皮肤下似乎有极淡的、肉眼难以捕捉的暗金色纹路,如同流淌的岩浆,在皮下若隐若现。一股微弱却精纯无比的能量,正顺着他指尖流出的无形丝线,极其缓慢、极其稳定地注入病床上母亲的身体。
妖帝残魂正在调动这具身体里仅存的一丝微末妖元,梳理着母亲衰竭的肺部经络,温养着那些枯槁的气管和肺泡。这过程极其消耗心神,也极其缓慢。凡人之躯,承受不了任何狂暴的力量,只能如春雨润物,细而无声。
“刘主任,” 陈实开口了,声音不高,甚至有些沙哑,却像冰锥一样刺破了病房里压抑的寂静,“你吵到我母亲了。”
平平淡淡一句话,听在刘金贵耳中却如同惊雷炸响!他肥硕的身体猛地一哆嗦,像是被无形的鞭子抽了一下,脸上血色瞬间褪尽,额头的纱布下似乎又有冷汗渗出。他触电般缩回僵在半空的手,腰弯得更低,几乎要折成九十度,声音带着哭腔:“对不起!对不起陈先生!我……我该死!我这就出去!这就出去!” 他语无伦次地说着,踉跄着后退,差点被光滑的地板绊倒,狼狈不堪地退到门边,才敢直起一点腰,对着陈实的方向又深深鞠了一躬,然后像只受惊的肥老鼠,飞快地溜了出去,轻轻带上了门。
病房里重新恢复了安静,只剩下仪器规律的嘀嗒声和呼吸机轻柔的嘶嘶声。
陈桂芬浑浊的眼睛转向窗边的儿子,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。有死里逃生的茫然,有对昂贵病房和未知治疗费用的巨大惶恐,但更多的,是一种深入骨髓的陌生感和挥之不去的惊疑。刚才刘金贵那副见了鬼似的模样,还有儿子身上那股冰冷、沉静、仿佛换了个人般的气质……这一切都超出了她贫瘠人生所能理解的范畴。她想开口问,喉咙却被呼吸面罩堵着,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呜咽,浑浊的眼泪顺着眼角深深的皱纹滑落,浸湿了鬓角花白的头发。
陈实的目光终于从自己的手掌移开,落在了母亲脸上。那双深邃的眼眸里,属于陈实的酸楚和属于妖帝的漠然交织了一瞬。他站起身,走到床边,动作依旧带着一种生涩的僵硬感,远不如妖帝意识操控时那般流畅自然。他伸出手,有些笨拙地,用指尖轻轻拂去母亲眼角的泪痕。
“妈,” 他的声音放得很低,试图找回一点属于“陈实”的温度,却依旧带着抹不去的沙哑和疏离,“睡吧。这里安全。钱……不是问题。” 他顿了顿,似乎在组织更合适的语言,最终只是重复道,“有我在。”
这三个字,似乎比任何解释都更有力量。陈桂芬眼中的惊疑和恐惧,在儿子平静的注视下,终于一点点被疲惫和一种近乎认命的茫然取代。她艰难地眨了眨眼,眼皮沉重地合上,呼吸在面罩下渐渐变得更加平稳悠长,沉入了药物和过度惊吓带来的昏睡之中。
陈实收回手,指尖残留着泪水的微凉触感。他重新坐回窗边的沙发,阴影再次将他笼罩。他闭上眼,意识沉入那片浩瀚的记忆星海。
妖帝的残魂如同一个耐心的导师,又像一个冷眼旁观的棋手,将关于这具孱弱躯壳的现状,清晰地呈现在他的意识中。
‘躯体根基孱弱,三十载凡尘磋磨,早已千疮百孔。经脉淤塞,气血两亏,脏腑暗损,尤以颅脑所受钝器重创为甚。若非本座一缕残魂携本源妖元强行吊住生机,粘合破碎神魂,此刻早已是冢中枯骨。’ 那古老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,陈述着残酷的事实。
陈实“看”到了自己身体的内部景象:断裂扭曲的细小经脉如同干涸龟裂的河床,黯淡的气血在其中艰难流淌;几处重要的脏器笼罩着灰败的气息;最触目惊心的是颅脑之中,几道细微却深刻的裂痕如同蛛网般蔓延,那是王老五那三记重拳留下的死亡印记,此刻正被一股极其稀薄、却坚韧无比的暗金色能量网络小心翼翼地包裹、粘合、温养着。
‘此身之伤,非朝夕可愈。凡俗药物,聊胜于无,仅能维系表面生机不散。欲固本培元,重塑根基……’ 妖帝的声音微微一顿,一股庞杂的信息流涌入陈实意识,那是关于天地间稀薄灵气的位置感应,以及几种最低阶、勉强可用凡俗药材替代一二的固本培元丹方。丹方所需的药材名字古怪拗口——九叶蕴灵草、地脉石乳、百年份以上的老山参……其中几味主药,更是闻所未闻。
‘……需以天地灵粹或蕴含精纯元气之物徐徐滋养,辅以本座妖元疏导,耗时经年,方有复原之望。然此间天地……’ 那声音里透出一丝极淡的无奈,‘灵气稀薄近绝,灵物难觅,如大漠寻沙。’
陈实沉默着,感受着身体内部传来的阵阵虚弱感和颅脑深处那顽固的、针扎般的隐痛。这具身体,就像一个四处漏风、勉强糊起来的破口袋。妖帝的力量如同神匠的修补,暂时堵住了致命的破洞,但口袋本身早已腐朽不堪,经不起任何风吹草动。
就在这时,病房门被轻轻敲响。一个穿着粉色护士服、面容姣好却带着明显紧张和好奇的年轻护士探进头来,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保温饭盒。
“陈……陈先生?” 小护士的声音细若蚊呐,眼神飞快地在陈实和他沉睡的母亲身上扫过,带着掩饰不住的探究,“刘……刘主任吩咐食堂特意熬的燕窝粥,给……给阿姨补补身子。是顶级的血燕……” 她小心翼翼地把保温饭盒放在床头柜上,动作轻得几乎没有声音。
放下饭盒,她却没有立刻离开,而是犹豫了一下,飞快地瞟了陈实一眼,脸上泛起一丝红晕,声音压得更低,带着点八卦的兴奋:“陈先生,您……您不知道,外面都传疯了!都说您是大领导家的公子,微服私访体验生活来了!刘主任那事儿……大家都看见了!我的天,他跪在地上磕头,额头都磕出血了!还自己掏钱!这辈子没见过他那样!连院长刚才都亲自来住院部转了一圈,脸色可难看了……”
小护士说得又快又急,显然被压抑的好奇心驱使着,想从这个神秘的年轻人身上挖掘出更多的谈资。
陈实依旧闭着眼,靠在沙发里,没有任何反应,仿佛没听见。窗外的光线落在他半边脸上,明暗交界处,那平静无波的表情,像一张没有情绪的面具。
小护士讨了个没趣,脸上红晕更甚,有些尴尬地绞着手指,讪讪地低声说了句“您慢用”,便逃也似的退了出去,轻轻带上了门。
病房再次安静。
‘呵,’ 妖帝的轻笑声在陈实意识中响起,带着一丝玩味,‘权势之威,甚于刀兵。蝼蚁之辈,见风使舵,捧高踩低,乃本性也。小友,可曾领悟?’
陈实缓缓睁开眼,目光落在床头柜上那个精致的保温饭盒上。顶级血燕?昨天,他连给母亲买一碗最普通的白粥都要掂量半天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