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渐深,别墅的宴会厅灯火通明,觥筹交错间,宾客们谈笑风生,祝景悦站在角落,身上穿着佣人临时塞给她的素白长裙,衬得她脸色愈发苍白。
她不想来,可她没得选。
池云楚挽着宁溪禾的手,站在宴会中央,唇角含笑,目光却冰冷地扫向她。
“过来。”他开口,声音不大,却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见。
祝景悦指尖微颤,缓缓走上前。
“跪下。”池云楚淡淡道,语气像是在吩咐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。
祝景悦有些不可置信地抬头,死死盯着他。
“你说什么?”
“我让你跪下。”池云楚微微眯眼,眼底的冷意更甚,“给溪禾道歉,承认你是个小偷。”
周围的声音渐渐安静下来,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,或嘲讽,或怜悯,或幸灾乐祸。
祝景悦死死咬住下唇,倔强地站在原地:“我不……”
“祝景悦。”池云楚忽然笑了,嗓音低沉温柔,“你该不会以为,我是在和你商量吧?”
话音刚落,身后的保镖已经大步上前,一把扣住她的肩膀,狠狠往下一压!
“砰!” 膝盖重重砸在地板上,疼痛瞬间蔓延至全身,祝景悦眼眶发烫,却死死忍着不让眼泪落下。
宁溪禾站在她面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眼里闪过一丝轻蔑,却又很快换上楚楚可怜的表情。
“云楚,算了吧……”她轻轻拉了拉池云楚的袖子,“祝小姐也不是故意的……”
“她不是故意的?”池云楚冷笑,“溪禾,你就是太善良了,她当初怎么对你的,现在不过是让她还回来而已。”
祝景悦低着头,指甲深深嵌入掌心,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,发不出声音。
良久,她终于开口,声音沙哑至极:“……对不起。”
宁溪禾故作惊讶:“祝小姐,你在说什么?我没听清。”
祝景悦闭了闭眼,屈辱的泪水终于从眼角滑落。
“对不起……是我偷了不属于我的东西。”
池云楚盯着她,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,但很快又被冷漠取代。
“可以了吗?”祝景悦抬眸,直视着他,“我可以走了吗?”
池云楚还没开口,一旁忽然传来几声尖锐的嗤笑。
“哟,这不是祝大小姐吗?”
几个穿着华贵的千金小姐围了过来,脸上带着讥讽的笑容。
“池总都恢复记忆和宁小姐在一起了,你怎么还赖在这儿啊?”
“就是,真不要脸。”
“以前仗着池总失忆勾引他,现在被拆穿了,还死皮赖脸地不走?”
她们一步步逼近,祝景悦被迫后退,后背抵上了身后的香槟塔桌。
“让开。”她低声道。
“哎呀,脾气还挺大?”其中一个千金冷笑一声,猛地伸手推了她一把!
“哗啦——!” 祝景悦踉跄着撞上桌子,香槟塔应声倒塌,玻璃杯碎裂的声音刺耳至极,酒液飞溅,碎片四散。
“啊!”宁溪禾惊呼一声,几块玻璃碎片擦过她的手臂,划出几道细小的血痕。
池云楚脸色骤变,一把将宁溪禾打横抱起,眼神阴鸷地看向祝景悦。
“祝景悦,你故意的?”
祝景悦跌坐在满地酒液和玻璃碎片中,周身被划出几道血痕,狼狈不堪。
她张了张嘴,想要解释,可对上池云楚冰冷的眼神,最终只是沉默。
他根本不会信她。
“溪禾受伤了,我先送她去医院。”池云楚冷冷道,“你给我在家好好等着,最好祈祷溪禾的伤没什么大碍。”
说完,他头也不回地抱着宁溪禾离开,背影决绝。
曾几何时,他也是这样,小心翼翼将她护在怀里,对她受到的任何伤害都紧张不已。
宴会厅里一片寂静,宾客们面面相觑,很快又窃窃私语起来。
祝景悦缓缓站起身,湿透的裙摆贴在身上,冰凉刺骨。
那几个千金小姐站在一旁,得意地看着她。
“活该。”
“池总眼里现在只有宁小姐,你算什么东西?”